第(2/3)页 王嫱越是想,越是连心揪起来了,恨不能立刻去到周肃身边。 可是不行,如今她已是后宫贵人,多少张眼睛虎视眈眈看着,她不能与陛下的弟弟太过亲近了。 王嫱想到不能再陪伴在那孩子身边,心在滴血,她心里明白,能够活下来,还是陛下看在她宣誓效忠的份上拉了她一把,她不能再奢望过多了。 昭和殿,距离正南宫有一段较远的路程,虽周帝将新封赏的贵人打发的远远的,可到底是一宫主位,侍女们不敢造次,也唯有王嫱知晓其中深意,只因昭和殿与泰及殿之间仅一炷香的路程。 这样,她便能时不时看到周肃了。 陛下仁善,用心至此,她都不知如何回报才好! 荣老太妃的大宫女接到手底下侍女的汇报,神色有变,匆匆跑到荣老太妃身边对她耳语。 “陛下未曾宠幸王氏?”荣老太妃听着大宫女的回复,惊讶道:“可陛下却将王氏封为贵人?!” “奴婢不知是何原因,”大宫女摇头,“如今王贵人已经搬至昭和殿了。” 荣老太妃闻言只感到气血上涌,她扶持王氏,原是想为皇后多安排一个帮手,方便皇后施恩,日后才好拿捏,哪知陛下一下子将其封为三夫人之一? 如此她扶持王氏有何意义?等陛下日后再收个王诩,皇后还能笼络住陛下的心吗? “陛下真是喜爱周姬吗?”荣老太妃质疑道,她年岁已大,险些气地背过气去,一时间只感到头昏眼花。 王诩见荣老太妃险些摔倒,忙上去扶她。 荣老太妃一看她就来气,厉喝道:“滚!” 王诩将老太妃的手送到侍女手中,安静地退到一边,犹如老实受气的新媳妇。 “奴婢不知,太妃娘娘消气,”大宫女见荣老太妃失态,忙上前去安抚她。 “待陛下下朝会后请他来哀家这西宫坐坐,哀家要亲自问问他。”荣老太妃心中不平,愁眉不展。 周扶听到荣老太妃找他,其实并不感到意外,反正他也想好了托词。 周扶心里咕噜噜地冒着坏水,待再过几日他行动起来,“选秀”什么的就如煮熟的鸭子,飞啦! 第一次做坏事,周扶还有点小激动呢! “王氏是荣祖母安排给朕的,朕总要给荣祖母几分薄面呐,”周扶柔和地看着荣老太妃,轻哄道。 荣老太妃听少帝是看在她面子上给王氏封位份,心里美滋滋的,口中却抱怨他未免封的太高了。 “到底是荣祖母送来的人,何况朕知道,荣祖母安排的人必定是不会害了周姬的,”周扶将锅都甩给荣老太妃,反正他事先根本不知情不是吗?睁眼说瞎话,他学到了,如今是信手拈来。 赵高低垂着头老老实实待在一边,心里感叹,这纯良的孩子到底还是学坏了,要让他知道是谁带坏的少帝,非得给他点颜色尝尝! 赵高第一时间就想到少帝那不正经的大师兄,必是张公子教坏的陛下! 之后赵高还为此询问了周扶,可是有人教坏了他,周扶一脸无辜地说道:“是你教我的呀!” 赵高一口老血哽在喉咙。 荣老太妃叹息一声:“也是,哀家必不会让后宫妃妾们越过皇后去,王氏祖母会好好教导,必让她成为皇后的左膀右臂,帮助陛下稳固后宫。” 周扶闻言一愣,他刚才是不是坑了王嫱一把? 来不及多想,周扶对荣老太妃正色道:“荣祖母莫要再给扶儿塞人了,医官说太小便行......那事,不好。” “当真?医官是如此说的?”荣老太妃疑惑问他:“是哪位医官所说?” “朕才十三岁呐祖母,您想抱曾孙恐怕还要等上几年吧,不信您随便招来个医官问问,”周扶理直气壮地说道。 荣老太妃召来了医官,询问之下得到了周扶所要提供给她的消息,过早行房于少帝本身成长也不好,自此,她也就暂时歇了为少帝安排女人的心思。 “且再等两年,是荣祖母太过心急了,”荣老太妃苍老的手抚摸向周扶的发丝,她比周扶第一次见到时苍老了许多,头上的银丝与黑丝斑驳交错,岁月在她的身上落下了无情的痕迹。但是她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饱含慈爱,哪怕她开始做事荒唐,开始时不时的健忘,她对周扶真心疼爱却是不假的:“荣祖母老了,只愿有生之年能看到陛下成家。” 话题又绕回了封后大典,周扶抽了抽嘴角。 他瞥了一眼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待在荣老太妃身边的王诩,顾左右而言他:“表姐在宫中住的可习惯?” 王诩原先正在发呆,她没想到周帝会注意到自己,反应慢了半拍。 她在荣老太妃不满的视线中镇定地回答道:“太妃娘娘对臣女多有照顾,臣女很好。” 心不在焉的,还很敷衍。 周扶在心里嘀咕,王诩难道不是舅舅培养出来和狗子争皇后位子的人吗?怎么看上去毫无奋斗的决心,她不想升职加薪? 荣老太妃不愿意少帝与王诩接触过多,没说两句便以累了为由劝走了周帝。 王诩知晓老太妃的心思,如今老太妃正与王家怄气,与她父亲对峙着,王诩乐于见着王莽吃瘪,为此哪怕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也不在乎了。 箕子死了,他已经不在了,她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?如行尸走肉般活者,顺道给害死箕子的罪魁祸首添添堵,何乐不为? 泰及殿,小小的周肃躲在角落里观察者那些来来往往的陌生人,向着殿门的方向探头探脑,目含担忧。 “八皇子,奴婢霍玉,日后便是八皇子的贴身御宫了。” “你是谁?我的阿宫呢?”周肃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,全身戒备地炸起了毛来。 “奴婢原先是太妃娘娘身边的宫女,您之前的贴身御宫已经被陛下封为昭贵人,如今移居到昭和殿了。”霍玉不敢靠近小刺猬般的周肃,她小心翼翼地站在不远处,蹲下身来解释道。 周肃闻言呆呆地立在原地,大受打击。 昨日阿宫被一群高高在上的人接走后一夜未归,他也一夜不敢睡觉,偷偷摸摸想要出去找阿宫,却听到粗使宫女与侍人说阿宫去给帝王侍寝了,恐怕明天要飞上枝头了。 周肃不知道什么叫侍寝,但是他知道飞上枝头不是好事,因为人们常说他生母“飞上枝头”,最后却下场凄惨、死于非命。 周肃急地直抹眼泪,甩下那新来的御宫,啪嗒啪嗒地便往张良的住处而去。 霍玉急忙追赶上去,口中呼唤八皇子,直到周肃进了张良的住处,她才不得不等候在门外守着。 周肃如今在这宫中能够信任的长辈,只剩下先生张良了。 若是高肃在此,他绝不会因为这事去找张良的,他只恨自己还太小难以保护王嫱,然而此时遭逢大变的却是幼稚懵懂的周肃,他打心底的将张良当做老师,情急无奈之下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张良。 张良乍一见泪汪汪跑来找他的周肃吓了一跳,却听周肃抽泣着对他说道:“先生,皇兄他......为何要抢我阿宫,是肃不够乖吗?” 张良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会被周肃挂在嘴边的阿宫,应该是他的贴身大宫女王嫱了,周帝抢走王嫱?啥意思? 张良伸出手,揉了揉周肃的脑袋,递给他帕子说道:“先擦擦,好好说话,告诉先生发生了什么?” 周肃一抽一抽的,拿过了张良手中的帕子就往脸上摸,虎头虎脑的样子一看就是稚儿的魂魄在掌控者身体。 周肃控制不住情绪,嚎啕大哭:“粗使宫人说阿宫被皇兄召去侍寝了,阿宫要离开肃了!” 张良诧异这种时候他体内的成人之魂怎会不出现?他接过帕子,将小周肃揽在怀里,替他将越弄越脏的小花猫脸擦干净。 然后他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之间没声音了,并且全身一僵,一动不动。 张良心思一转,一抹坏笑出现在了他的嘴边。 “你啊你,怎哭得跟小花猫似的,以前怎么不知到你会有这样粘人的时候?”张良蹂/躏着高肃的头发,将小家伙按来按去。 高肃还能怎样,没办法,这都是他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门的。 张良将高肃的小脸蛋抬起来,将他的眼泪鼻涕都擦去。 高肃只觉得一股燥热之气从脖子涌上来,整张脸都羞愤地红透了。 “先生,肃自己来。” “来什么?你又不会照顾自己,”张良好笑地说道,“你刚才说什么?你的御宫被陛下召去侍寝了?” 张良手下一停,他反应过来,一脸不可思议。 高肃抬起头,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张良,冰冷地“奶声奶气”说道:“是荣老太妃安排的。” 张良张张嘴,高肃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,没想到他反而嘴角越咧越大,随后猛拍着桌子哈哈大笑。 “荣老太妃安排你的御宫给陛下侍寝?陛下没吓得夺门而逃吗?”张良知道周扶的尿性,周扶对男女之情一窍不通,乍一见有女子去侍寝,还不得吓跑了。 他不知道周扶眼中看不到任何穿着暴露的女子,因此一旦想象周扶脸色大变逃跑的样子,就笑得停不下来。 高肃傻眼了,见自己先生如此模样,感觉事情与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。 “可是,皇兄将御宫封为了昭贵人。” 张良何等聪明,他只道周扶心软,索性这没什么大毛病,他对高肃说道:“不封她为贵人,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三尺白绫被迫自尽吗?” 高肃口中喃喃道:“是了,周王室历代便有试婚宫女的规矩。” “行了,从哪儿来回哪儿去,先生这还有别的事做,”张良挥挥手,让他赶紧滚蛋,他还有很多事要忙呢。 高肃来的匆忙没注意看环境,此时被张良赶走,他回头看了一眼,却见先生竟是在自制鞭子。 这屋内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,有些一看便是用来固定犯人手腕的,还有一些仿佛是刑具。 高肃心思动了动,猜想莫非先生未来要去审刑司做官? 第(2/3)页